“往前跑，不要回头？你们想整我？”
“哈哈哈，我一点都不信。”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卢大力心底还是慌得一批。
直播屏幕里可能看不见，但是他的余光里，那些店铺正在有顺序的关闭。
外边的路灯也在一盏盏的熄灭。
黑暗像是迈着步子，悄无声息的靠近。
就算他听了弹幕的往前跑。
但跟冲进那看不见的黑暗里相比，他觉得还是待在原地比较安全。
可是这时候，他直播间的人气突然清零。
信号也变成了不在服务区，直播画面上他的表情也逐渐扭曲。
“相信唯物主义，不信鬼神。”
“相信唯物主义，不信鬼神。”
卢大力呢喃着，给自己打气。
但极度的恐惧已经让他的心理失衡，压抑的情绪到达极限。
这种情绪的由来并非一朝一夕。
虽然他明面上相信科学，不信鬼神。
每当直播去打假，做出对神明和死者不恭敬的事情的时候。
一种名为心虚的情感就在他的身体里积蓄。
平常他总给自己催眠，相信科学，无所畏惧。
但眼前的情况却让这种催眠触底反弹，让他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他猛的转过头，充血的眼眸狠狠的扫视着周边环境。
“出来啊，我相信科学，你们这些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东西，全都是狗屎。”
“出来啊，我不怕你们，我是唯物主义战士，要把你们从这个世界驱逐出去。”
哐！
周边的店面熄灯，最终只剩下一间好像丧葬物品店的店面还亮着。
街边的路灯只剩下一盏，昏黄的黄线只能照亮有限的区域，超过范围，就会被浓郁的黑暗吞噬。
卢大力站在路灯下，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
他不敢再说话，只是颤抖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暗中浮现出影影绰绰的似人非人的轮廓。
哐！
最后一盏路灯熄灭，卢大力的惨叫响起。
踩踏，咀嚼，啃噬，水流声混杂在一起，最终消弭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
“呵！早起的人有直播看，李道长这么早？”
“李道长，昨天那个打假直播博主现在还没上头条呢。”
“哦豁，李道长要翻车了。”
“李道长要是退网了，我这看直播的乐子就要少一半。”
李正打了个呵欠：“你们这些刚准备下夜班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这么早爬起来为了什么？不就是要交给你们长生之法？”
“你们一个个不领情就算了，还想我翻车？”
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毕竟有系统在。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不知道过程到底会如何发展。
“对对对，李道长，你那套拳能不能再打慢一点，我学着伸展一下。”
“呵呵，像我，跟着李道长的视频学习，现在已经可以完成第一个动作了。”
“前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第一个动作是什么，那是热身。”
李正懒得跟这帮家伙扯淡，放下手机开始练习。
话说这五禽戏的效用真的好。
现在他晚上睡觉睡得很沉，根本就不做梦。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绕着海滨市跑上一圈也完全没问题。
一套动作完成，李正长舒了一口气，结果这时候门外传来的车声。
接着道观的门就被敲响。
“咦！今天这么早就有香客上门？”
“该不会又是来蹭热度的主播吧。”
李正拿起手机吐槽了一句，然后就来到门前。
“方巡查？这么早？”
打开道观的大门，一脸凝重的方林就进入了李正的视野。
“李道长，你也起得很早啊。”
“我一般都这个时候起，再过一会儿，就要去吃早饭了。”
看李正精神头很足，方林莫名松了口气。
“李道长，那占中你一点时间，配合一下调查！”
“调查？我犯什么事了？”
李正愣住了，昨天下播之后，除了出门吃了中饭和晚饭，他哪里都没去。
“昨天，临市的卢大力是不是来找过你。”
“卢大力是谁？”
“就是昨天来打假的那个主播。”
“哦，那个家伙啊，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倒是一直都没有说起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来打假。”
“我这里有昨天的直播录像。”
“既然有录像，那我们进去坐下来谈吧。”
之前的几次交集下来，方林对李正的印象相当不错，不过这种命案他还是摆正了态度。
一行人来到正殿坐下，方林用倍速看完了录像，又听了李正的讲述。
大致对事情有了了解。
“这么说，卢大力身上的有些淤青，是李道长你留下的！”
李正点头承认：“我在直播的时候也说了，他这打算是白挨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确实，于情于理，李正都没有做错，反而是卢大力的行为过激。
看了一眼三清真人的神像，方林有些慌张的转移了视线。
“话说！卢大力怎么了？让你们这一大早就找了过来？”
“卢大力死了！今天一早被环卫工人发现死在了步行街。”
“嗯？”
李正有些诧异。
虽然他过来这段时间，没有离开道观这一亩三分地，却也知道海滨市的步行街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就算知道卢大力会死，他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这里。
“不对啊，死在步行街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
“李道长为什么这么说？”
“那不是步行街么？平常一两点也有人吧，而且周边还有监控。”
“真有一个人倒在路上，就算不扶起来，应该也会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李正合理的推测，毕竟他对步行街的了解有限，也不知道卢大力具体的死因。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卢大力昨晚还开了直播，手机里甚至还有一部分的视频，基本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
“而且那个时间，应该是步行街最热闹的时候。”
听到这些，李正回过神：“这可是办案讯息，是能告诉我这种人的吗？”
“而且我这还开着直播呢！”
“现在是网络时代，在我们赶到现场之前，那里已经有很多人拿着手机拍照，并且发到网上了。”
方林有些头疼：“所以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在网络上传开，没有办法阻止的。”
李正闻言拿起手机，打开了浏览器，果然就在浏览器的默认词条里看到了一行讯息。
“斗音博主离奇死亡，尸体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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