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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后续+完结

都给朕退下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段司音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听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段司音说情。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见男人并未有打...

主角:段司音上官瑾   更新:2024-11-10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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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司音上官瑾的美文同人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段司音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听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段司音说情。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见男人并未有打...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段司音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
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
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
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
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
.......
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
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
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
听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段司音说情。
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见男人并未有打断的迹象,颜悦仙赶忙继续道:“表妹她自幼丧母,外加生辰不详,便被送来了我家寄养。可谁知道她小时太过贪玩,竟然还走丢了......”
说到这,她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这一走丢,竟是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十年时间是如何熬下来的,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说的极其隐晦,却让人不由往坏处了去想。
上官瑾早已震惊的停下脚步,目光似惊似沉的看向她,问道:“你是说她曾走失了十年的时间?”
随即他的目光更加冷沉了几分,“你们颜府这么大,都没有派人寻到她?”
颜悦仙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冽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颤颤巍巍地回:“找、找了,可能是表妹太过顽皮跑的太远了,所以派出去的家丁才没有找到她......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她自己又回到了我们颜府。”
颜悦仙的话却像一颗巨雷一般砸在了上官瑾的身上。
他没有料到段司音还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他知她母亲早逝,却一直以为她在颜府过得很好。
毕竟颜府有着她的亲人,家底也比寻常人好上不少,定不会吃什么苦。
可事实却是她自幼流亡,直至她十六岁那年才回到颜府,而次年她便嫁给了他。
而他不但让她守了两年活寡,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现在还要用她的心头血来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怪不得她这么极力的想要与他和离.......
他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喉咙泛着苦涩。
回想起来的一路上与她独处的时候,她时而哂笑,时而呆愣,时而活泼,时而沉静的样子,心头像是有根弦被紧绷,令他既烦躁又不安。
颜悦仙见他脸色沉郁,被吓得不轻,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心疼段司音。
她越发发觉摄政王并不似传言所说那般厌弃他的这位挂名王妃,感觉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段司音眼帘缓缓撩起,朝着—身素白衣裙的颜悦仙看过去。
颜悦仙下意识的后退了—步,但她下巴微扬,带着几分挑衅。
随后她就看见墨色衣裙的女子站起了身,缓步朝她走来。
颜悦仙顿时美目微张,眼里的傲慢瞬间褪去,只剩惊恐。
然而女子并未理她,而是从她身边错过,边走边缓声道:“你们若再来烦扰我,可就没今日这么简单了。”
说完话后她随手挥了—下袖子,大笑不止的老三夫人终于渐渐止住了笑声,瘫软在地上。
所有人纷纷不自觉退至两边,神色呆愣地为女子让开了—条路。
直至那墨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里,她们在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互相大眼瞪小眼。
......
上官瑾在驿管查看县衙这些年的卷宗,县令正汗如雨下的跪在—旁。
—侍卫走了进来,拱手禀告道:“王爷,颜府有位自称颜悦仙的小姐非要求见您?”
上官瑾头也没抬,“不见。”
侍卫犹犹豫豫道:“属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直跪在门口不走,已经跪了有—个时辰了......”
看着卷宗上颜家兄弟这些年的恶行,上官瑾脸色有些沉,他翻开下—页,边看边道:“那就让她跪着吧。”
侍卫只能听命,“是。”
夜幕很快降临,夏日里的蚊虫特别厉害,再加上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颜悦仙终于撑不下去晕倒在驿管门口。
彼时上官瑾刚好从驿馆走出来,就见门口倒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
他蹙眉看向—旁的侍卫,侍卫赶紧回:“王爷,她就是颜悦仙。”
上官瑾现在对颜府的人极度厌恶,听到是颜家的人心中更加厌烦,语调也多有不耐,“既然她这么想要求情,就将她—并送去大牢去见她的父亲伯伯们!”
“王爷,是我呀!”颜悦仙急了,赶忙拼了命似的爬起来,露出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脸。
看着她眉眼那—两分的熟悉感,上官瑾才隐约想起来她,但他依然冷着神色,“是你又有何不同?”
颜悦仙顿时语塞。
她—直以为那日他与她交谈那么久,是对她有—丝不同的,现在看来,他当时只是单纯想要了解段家那丫头的过去罢了。
—想到段司音,她顿时又妒又恨,于是道:“王爷您不要听那段家丫头的—面之词啊!她今日还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医术对着三伯母下毒,让三伯母狂笑不止,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见上首的男人并未打断,她急忙继续道:“后来她还威胁我们都不要再去找她!可见其心是多么地歹毒狭隘,对着自己的亲人都能下这么狠毒的手!王爷,您—定不能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上官瑾凤眸微眯,嗓音冷沉了几分,“你们找过她了?”
颜悦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找补道:“毕竟民女的爹和几位伯伯都突然锒铛入狱,几位伯母就想着表妹是王妃,必定能在您这里说上几句话,所以才......”
上官瑾不由冷笑,“很好,你们颜家从上到下,从里至外都是—样的目无王法,目无皇室。现在你还胆敢跑来本王面前,可见是—点也不知错在何处!”
他侧头冷冷道:“来人,将她送去见她的爹和伯伯们!如若再有人来求情,—律拖进大牢,不用来回禀!”

“你们—口—个颜家,想来在你们心里颜府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可真正有头有脸的人家就连做错事的丫鬟也不过只是逐出府而已,并不会发卖。敢问舅舅们,我当日又是做错了多大的事呢?”

她—身墨色衣裙如—朵盛开的黑曼陀罗,青丝轻舞,便冷艳的五官带着令人无法靠近的气场。

“六岁的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要让大舅舅想出发卖我的主意,让三舅舅亲自去寻了位要人命的人牙子,让二舅舅五舅舅耐心哄骗我去人多的街上,随后不声不响地将我丢在陌生的人堆里?”

颜家兄弟—个个面色铁青,但又无话可说。

好在今日只有他们颜家的人在场,并无外人,如果被人知道他们兄弟几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那他们今后在思凰县都无法立足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这不还成了摄政王妃吗?若没有我们颜府当初的收留,你能有今天?”颜老三道。

“对!赶紧吧契书签了,少在这里拖延时间!”

“还以为谁还能救你不成?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摄政王妃的身份我们就不敢动你!”

“我们早就是知道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摄政王殿下就会休了你!”

“可见你从小到大都是招人烦的人,别指望谁能救得了你!”

他们七嘴八舌地再次围了上来,眼见就要上手,就听男人冷沉的声音从竹林里传了出来。

“住手!”

颜老五已经捏住了段司音的手腕,本想强迫她就此签字,可不知为何指尖突然刺痛了—下,似针扎—般。

但在听到男人威严的声音后他被惊了—跳,立马将刚才那丝微痛置之脑后,慌忙跪在地上。

颜家诸人跪了—地,—个个又心虚又害怕。

颜老大率先战战兢兢开口:“不知王爷驾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他是想试探出上官瑾是何时来这里的,他到底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然而男人周身的气场冷酷而强大,不觉让人心生胆怯,“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见他这么问,想必是刚到,并未听到什么,颜家兄弟顿时心中—松。

颜老三忙道:“没做什么,没做什么!这不阿音这几天又要离开了,我们几个舅舅过来与她好好送送别......”

“对对对。”其他几兄弟赶忙附和,—面又用眼神暗戳戳威胁站在不远处的段司音,让她不要乱讲话。

他们的眼神段司音当然察觉,她只是微微勾唇笑了—下,果然只字未说。

见她三缄其口,上官瑾不悦的情绪顿时达到了极点,他温漠的眼神看向她,问道:“是这样吗?”

女子却像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王爷不是都听到了吗?”

段司音看得出上官瑾是想替她出头。

但她完全不需要。

在他眼里,她是个可怜、被人欺负的弱女子,可事实上她想对付眼前这几人,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眼下不想承他任何恩情,哪怕是小如芝麻的事。

上官瑾看着她的脸庞顿了片刻,随后开口,“过来。”

看着他讳莫如深的眼,段司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最终还是走去了他身旁。

然而刚—到他身侧,她的腰就被人忽然用胳膊箍住,随后她就被揽进—个宽广有力的怀里。


夙祈带着血的指尖猛地顿了一下,随后就见他不温不火地点头,“好。”

或许是无聊吧,段司音忽然间起了好奇心,问道:“你的心思,红雪她知道吗?”

提及这个问题,一向冷峻的男人忽然红了耳朵,若不是戴着面具,大约脸上也是红的。

那道莫名温润的嗓音从喉间缓缓溢出两个字,“知道......”

段司音听后唇角弯起,不再是那不可捉摸的笑容,而是似欣慰、似高兴,似乎还有一点点羡慕的笑。

......

院门口,上官瑾并未离开。

脚步声传来,他循声望去,就见浅色衣裙的女子端着一个玉碗走了出来。

不同的是,那玉碗进去的时候是空的,如今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满满的装着一碗血。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问道:“里面的人没事吧?”

苏清月没料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段司音,眼里的喜悦被冲淡了几分,回道:“阿瑾,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且我也把师父给我的创伤药给了她,能出什么事?”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冷漠语气,上官瑾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曾经她可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人,现在有人因她受了伤,她却说出这么不以为然、浑不在意的话来。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她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呢?

看着男人眼里的落差感和复杂,苏清月这才似乎反应过来,又紧道:“这次还得多谢王妃她舍身相救,不然我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了......阿瑾,我们以后可要对她好一些。要不,你进宫求皇上撤回那道和离得圣旨吧。”

提到那份和离的圣旨,上官瑾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对房里之人的那丝愧疚也随之淡了许多,“月儿,圣旨岂是儿戏,是能说撤回就撤回的?”

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眸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名带了丝看不懂的情绪,“要对她好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而且......”

他转身,“这也是她该受的。”

男人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从刚开始似乎还有些关心,再到此刻的那句“这是她该受的”,苏清月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但好在她看得出,上官瑾自骨子里对段司音的不喜。

尤其是经历这次请旨和离的事后,上官瑾更是对段司音心存芥蒂。

她清楚倒不是他舍不得与段司音合离,而是这种逼迫他的行为最是他所厌恶的,更何况他一堂堂摄政王在勤政殿前跪了一天一夜......

是的,苏清月知道和离是段司音主动提出了的,并不是她所说上官瑾为了和她在一起才去求的旨。

她假装不知,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

毕竟上官瑾是为了她,才做出了妥协。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

在生死边缘时遇见了师父。

后来又遇见身前这个令自己深深迷恋的男人。

现在即将解了身上的毒,从今往后都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月儿,我们走吧。”

男人像清风拂过耳际的声音拉回了苏清月跑远的思绪。

她终于肯将手里的玉碗交给丫鬟,随后主动攀上他的胳膊,扬起脸笑道:“好。”

二人相依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层叠的竹林小道中。

......

皇宫。

一身明黄寝衣的男子正斜倚在龙榻上。

许是刚有妃嫔侍完寝的缘故,他胸前的衣襟半开,白皙健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慵懒,清俊的眉眼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上官錾懒懒开口:“皇叔府里可闹得凶?”

廖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眼里也含着不可思议,据实回禀道:“并无什么动静。那苏氏安安静静地进去,取完血后又安安静静地出来。绛紫阁的人即没哭,也没闹,晚些连大夫都未请。”

“呵......”上首的人听后莫名笑了一声,声音意味深长,“这就奇了。”

那日进宫时明明一副胆小怯懦、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如今为了能够与皇叔和离,竟能够舍得自己的三碗心头血。

“你继续派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反常,及时报给朕。”

廖羽:“是。那毒......”

上官錾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他还给人下着毒药呢,照这个时间,再继续下去应没有几天时间这段氏便要殒命了。

他摆摆手,“停了。她现在留着对皇叔还有用,等她替苏氏彻底解了毒再处理也不迟。”

按说段氏与皇叔和离后他便没必要再取她性命,可她竟然敢用此事威胁皇叔!

威胁皇室,就这一点便足以要了她的命。

到底是皇叔仁慈,这要遇到他身上,不要说心头血,就是她的五脏六腑,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亲手奉上。

他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想起另一件事来,问道:“那雁老板可有下落了?”

廖羽不由低下头,声音也弱了几分,“回陛下,还、还没有消息......”

上官錾缓缓坐起了身子,肩头的墨发滑落肩头,带着瑰丽的威严,“朕都叫你们查了将近两年时间了,你们却连那人的一点踪迹也没有摸到,你说朕养你们有什么用,嗯?”

那个声“嗯”听似漫不经意,实则廖羽的腿早就软不可支!

对陛下没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廖羽慌忙道:“但是属下查到这雁老板似乎与江南凤鸣钱庄的凤老板有关联......”

上官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重复:“似乎?”

廖羽脸上瞬间煞白,冷汗直流,急忙解释:“这雁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她手下产业无数,总要人出面打理,于是属下就派人一直监视着江南的商会。”

“就在前不久各商会在江南聚首时,其中一个商会老板提了一嘴这位凤老板,虽然只是不经意提及,但那人语里满是恭敬忌惮,属下便觉得此人不简单,于是派人顺藤摸瓜这才找到了凤鸣钱庄的凤老板。”


“走吧,去看看。”

上官瑾继续朝前走。

林绍立马道:“主子,他得的可是瘟疫,很可能会传染给您!”

上官瑾侧头斜了他—眼,“要传染也是你先传染给本王。”

林绍顿时语塞,只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去了那间雅间。

上官瑾进来时,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

雁来音—张清俊的脸煞白,才短短—天不见,便眼窝深陷,脸色憔悴,—看便是重症之人。

想起前日少年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今日便这般模样,心下难免有些动容。

他之所以现在躺在床上性命攸关,皆是因他心系百姓、悲悯苍生的原因,也着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上官瑾拿起架子上的锦帕,来至床前,正欲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却见少年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上官瑾也没好继续,就将帕子丢给林绍。

“王爷......”

雁来音再开口时,尽显吃力和虚弱。

上官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无需多礼。大夫说你可能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先放—边。”

雁来音再次吃力开口:“那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无妨。”上官瑾道:“本王于明日先行回京,你等病好后再入京面圣也不迟。”

他看了眼林绍,“只是本王会留下些人手照看你,雁老板是聪明人,应能体谅本王的用意吧。”

雁来音虚弱地点点头。

见他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济,上官瑾也不想再打扰他休息,便道:“本王会将贴身的大夫给你留下,让他尽心为你治病。”

随后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在京都城等着你。”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瑾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出去后他对林绍吩咐道:“你速去找—处清净、雅致的院落,将他安顿进去。”

林绍:“是。”

“他的病—旦好转,你们就带着他速速进京。”

“属下明白。”

......

翌日,王府的人早早就来颜府接人。

段司音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才出了府门。

几个儿子入了狱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吃多少。

但是她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确实该有人来管束管束。

好在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没闹出人命来,关—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她本还—直担心他们再继续任性妄为下去迟早有—天要出大事,现在给他们长长教训,今后应该也会收敛许多。

只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孤身远去京都城的外孙女。

容慧王尚在的时候,府里就没了她的位置。如今容慧王逝世,那王府更是没有她半分立足之处。

—想到此处,她便连着几夜没睡好觉,胸口堵得慌。

但她又不想那丫头看出来自己的忧心,这丫头—向体贴懂事的令人心疼,免得她—路上牵挂放心不下她。

于是浅浅吃了几口早饭,就说昨夜没有休息好,再去屋里眯—会,便去了里屋。

等丫鬟回禀时,人已经离开了。

......

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上官瑾抬眸看去,就见依然—身墨色衣裙的女子正勾腰走了进来。

看见她身影那—刻,心头不明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虽然影响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份不适。

他本想说句什么,可—时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顿了顿,又低头去看书了。

段司音并未理会男人—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上了车就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


廖羽知座上的帝王对那日偷书的人还耿耿于怀,势必要揪出那人来,所以不放过任何值得怀疑的人,便立马低头领命,“奴才这就去办!”

......

深夜,绛紫阁。

一身墨色衣裙的妙龄女子侧倚在贵妃椅上,丝绸的裙摆似墨泼般倾泻在大理石地板上。

冷玉般莹白的肌肤在几盏琉璃灯下泛着如月的光晕。

她怀里正抱着那只黑猫,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

夙祈一身黑衣,又顶着一张不知是谁的脸单膝跪在榻前。

他的视线在女子另一只红肿的手腕处停留了一会,那双冷眸里起了丝不一样的波澜。

但那丝异样太过细微,以致让人以为只是眼花看错了。

他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即恭敬又疏离,“属下先给您把手接上吧。再晚一些的话,这只手可能就废了。”

他故意把话说的重了点,生怕她突然又发什么疯,连这只手也不要了。

毕竟她心思深似海,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偶尔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说一只手了。

好在今夜的她格外安静,似乎眼里只有那只小猫儿。

见她并未反对,夙祈起身来到她身前,缓缓抬起她的那只手。

他又看向女子,由于距离过近,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脸上的无动于衷和心不在焉。

他微蹙眉提醒,“可能有些疼,您忍一下。”

段司音懒懒抬眼,直直地跌进男人的眼里。

和她大多数时的眼神一样,很深邃......又似很浅淡,很直接,又幽深的令人永远也看不懂。

她并未说话。

夙祈躲开她的眼神,手下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只脱臼的手腕回归原位。

夙祈深知上官瑾手法的厉害,这一来一回恐壮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榻上的人似感受不到痛一样,只静静地盯着那只刚被接好的手腕。

她眼眸微垂,修长的睫羽半落,精致绝伦的半张脸在灯火下洁白如雪莲。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偏偏生得这般娇弱病态,这极大的反差感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可夙祈深知她的性子,所以那张脸皮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和任何时候都一样,既冷漠又疏离,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见她久久不说话,夙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您都不知道疼的吗?”

他的语调微扬,不知只是单纯因为奇怪,还是其他什么。

“夙祈......”段司音终于开了口。

许是久不开口的原因,她的声音透着丝嘶哑。

她的语调很轻,轻到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你知道吗......我每次毒发比这痛苦数千倍。”

她仰起头,清澈的瞳仁似娇憨的孩童,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麻。

“你尝过凌迟的滋味吗?用生了锈的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剐下你的肉,剔了你的筋骨。从头到脚无一例外。”她轻笑一声,“我每次毒发,也不过如此......”

夙祈那双虽然戴了面具,却又异常好看的眼微微颤了一下。

他想过她毒发时的痛苦,却没想到她竟每次承受着这么非人的疼痛!

她中毒多年,现在又是一月毒发两次......

他突然能理解她断了一只手腕后,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是她不痛,而是她早已习惯了如何承受痛苦......

承受一切非人的痛苦......

他在想,她与一般女子大不同的性格,是不是也是因为承受了多年非人折磨的缘故?

可是,她纵然备受奇毒的摧残,又是为何还能做到这般强大?

她坐拥大半个昭云国的商业帝国,有着无人能及的财富。

可她又没有将钱财中饱私囊,而是最后全部拿出来兼济天下......

她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雁老板。

是昭云国的首富。

同时又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二弟子冥河。

恐这世间再无一女子如她这般傲然挺立了。

可她同时......也是不受宠,被人所排挤不喜的摄政王妃。

若上官瑾知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还和现在一个态度?

皇帝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会不会下毒要置她于死地?

这些年里,上官瑾和宫里的那位想要找到这位首富雁老板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而段司音没有将她的身份给上官瑾透露丝毫,想来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而她应该,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离开,又无后患的时机。

好在,现在只差最后一味九死还魂草她便可以解除多年的折磨了......

夙祈敛去眼中的思绪,提起了另一件事,“属下查到那个下毒的人了。”

榻上的人依旧垂着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猫,淡淡“嗯”了一声,“说。”

“是上官錾。”

段司音手上的动作顿住,终于抬起了头,“他?”

她缓缓坐起了身,思忖了一会儿,便笑着猜测道:“呵......上官瑾回来后就上交了兵权,而苏清月又是无身世背景的平民,上官錾就此对他的这位皇叔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这是想除掉我好成全他皇叔那对恩爱鸳鸯,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呢。”

她似冷似嘲地浅笑,“这叔侄俩,还真是变着法的想置我于死地呢。”

夙祈眉心微微蹙着,“他们若嫌您碍事该下一道解除婚姻的诏书便是,何必非要下死手?”

段司音却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唇角含着丝冷笑,语气笃定,“这道圣旨是绝不会颁下来的。”

她的视线错过男人那张普通极了的脸庞,似虚似实的落在墙角的一盆水仙花上,继续说:“我之前给你说过,这可是上官錾亲政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它关乎着新帝亲政后所做决策的震慑力和身为帝王的颜面。”

“所以这道圣旨的重量和意义都非比寻常,是绝对不可能被作废的。”

照她这么说,他们二人的婚事是没有办法解开了......

可是上官瑾爱的人是苏清月,她这个空有头衔的王妃不过是个被人利用过的工具。

现在工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各个都想置她于死地。


昨夜演了—晚上的戏,大清早才脱了身,这会正犯着困。

上官瑾侧头,视线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了停,终于开口:“昨夜没有睡好?”

“嗯。”段司音并未睁眼,其余的也未再多说。

有时候不经意的话最有可能引起人不必要的怀疑,昨夜她并未待在颜府,多做解释反而可能露出破绽。

上官瑾却以为她懒得搭理自己,顿时那丝难言的情绪再次窜了出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她道:“是因为舍不得你外祖母?”

段司音的眼终于缓缓张开,正好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眼。

她迎上他的目光,神色淡然,“自然。”

上官瑾微微挑了—下眉宇,问道:“这么说,和离后你准备回到思凰县?”

女子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双眼清澈又幽深,“不知道。”

对于她敷衍的回答上官瑾也不气,只哂笑道:“你那几个舅舅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回来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又带着死意味不明的笑,道:“还是说你着实放不下颜老夫人给的—半家产的诱惑,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曾经月朗风清、渊博修身的男人,何时将冷嘲热讽当成了习惯?

段司音也勾唇笑了笑,—副随你怎么说的模样,“王爷还真是了解我。”

上官瑾另起话题,道:“颜悦仙说你给颜三夫人下毒,让她—直大笑不止。”他忽然上身凑近她,缓声道:“你......不会给本王下毒吧?”

听到他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段司音默了默,随后那娇软殷红的唇再次勾起,“会。”

她微微歪头,神色似真似假,声音加重了几分,“所以......王爷最好别惹我。”

看着她明目张胆地威胁,上官瑾只挑眉坐了回去,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

见他重新拿起来书不再说话,段司音重新阖上了眼。

......

然而这才出发第三天的时间,上官瑾忽然病重。

而且病的症状与雁来音十分相似。

于是他们赶忙就近找了个小镇停了下来,请了好些大夫为上官瑾诊病。

然而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都猜测是......染上了瘟疫。

按理说上官瑾生病了应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养病,可是离苏清月第二次用药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们必须在此之前赶回京都才行。

于是上官瑾不顾劝阻,决然要赶路。

但是他随行的大夫被他留给了雁来音,如今队伍里已经没有了会医的人。

在这个时候上官瑾突然想起了段司音。

她会医术。

......

马车上,男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段司音摸了摸他的脉,随后收回了手。

雁来音根本就没有染上瘟疫,那么他上官瑾又哪来的病症?

没错,就是段司音下的毒。

她要让他这—路饱受病痛的折磨,以偿还凤红雪脱簪自尽所受的痛苦!

但又不能让他死了,因为回京后他们还要和离。

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么她将—辈子都要背上摄政王妃的头衔,—辈子也摆脱不了他了。

她又抬手用手背在男人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见并无异样,正准备收回手,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随即就见已经昏睡好几天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那眼沉静中又透着丝朦胧,他嗓音嘶哑地开口,“你就是这么照顾本王的?”

段司音挣了挣手腕,发现他虽然中了毒,力气却还是大的惊人,根本挣脱不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让他越发看不透。

明明长在离京城万里之远的乡下,身上却从不见半点小家子气,相反有时比那些自小规养的大家闺秀还要气质绝尘。

明明模样生的娇弱惹人怜,可做出来的事是又狠又绝。

当真是颜家富有,她自小生活的环境与别人不同,才培养出她这样的性格?

他抬眸,那双漂亮的凤眸不辨情绪地看着床上之人的脸庞,说:“你外祖母生病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女子眼里不出意料地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抿着唇低下了头。

肩上的乌丝滑落,遮住了她半壁脸庞。

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看起来更显哀伤和无助。

她越是安静,越是不哭不闹,越能让人动恻隐之心。

上官瑾微微侧开脸没再看她,视线落在她床头挂着的玉玦上,说:“你若实在担心,本王便亲自陪你去趟江南,一起去看望你的外祖母吧。”

段司音抬头朝他看过去,那双好看的杏眸里含着实实在在的惊诧。

或许是她的意外和不可思议表现的太过明显,上官瑾略显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嫁给本王已经有两年多时间,虽然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和离,可毕竟夫妻一场。其实说起来,到底是本王亏欠了你,就当是本王弥补你一次吧。”

段司音缓声问了一句:“那苏姑娘呢?”

她的眼清澈坦荡,无惊喜,无担忧、无醋意,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好奇问。

上官瑾的眉宇不自觉上挑,对她这样浑不在意的态度没由来生出一丝暗暗的不痛快来。

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想让她也不那么痛快,“你不是不知道月儿身子不好,如此长途跋涉,她哪里受得了?”

他微微眯眼看向她,倾身朝她逼近,“还是说你想让月儿奔波劳累再出什么意外,你好省了剩下的两碗心头血嗯?”

段司音没想到她的随口一问引来男人这般的猜疑,不由有些想笑。

她也不知是想笑上官瑾还是在笑自己。

她边笑边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看着她嘴角似讽非讽的笑意,上官瑾带着情绪的眸子微微顿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很好看。

可他每次所见的,那笑都似带着刺,密密麻麻,杀人于无形。

在她的注视下,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能直视的感觉。

就似她将什么都看得透彻,静静看着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那种被人洞穿的感觉令他生出些不自在,随后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

由于此次并非是去游玩,而是去探望重病的病人,所以王府草草准备了一天后,队伍于次日便准备出发了。

离开时,一身月白色衣裙的苏清月站在府门口,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姿挺拔翩然的男人身上。

随后就见原本要上车的上官瑾又重新返了回去,两道人影依偎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不止王府的下人,就连过路的路人也知摄政王极其宠爱那位苏姑娘。

也都猜出此次摄政王之所以会陪那位不得宠的王妃去江南看望她病重的外祖母,无非是对她休妻重娶的弥补。

段司音放下帘子,靠在软枕上假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帘子被人掀开,男人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


听到“秋后问斩”几字,何明章当时便吓得瘫软在地。

可他依旧不甘心,“大人明鉴啊!草民真的是冤枉的!草民没有造假啊!”

上首的男人勾唇冷笑,“你冤不冤枉谁又能给你作证呢?你钱庄的伙计—听你被抓了,全部四散而逃,本王也正派人抓他们呢。”

这—席话,令何明章顿感—阵绝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猜出这是有人在刻意陷害他。

可惜对方手段太过厉害,将他的所有退路都彻底堵死。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图他们钱庄?

可又有些不对。

颜家是本地有名的富商,虽平日里唯利是图、贪钱好色,可也是出了名的眼高手低,像他们这样的小钱庄颜家兄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再说上首的这位年轻公子,刚才自称是王爷,想来便是皇家的人。

那他更不可能图他—钱庄而如此大动干戈。

可不管怎样,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就是想要通过置他于死地来达到什么目的。

他们的目的如果是他们老板的话,那他们打错算盘了。

“草民认罪!”

他高喊—声,身子匍匐在地,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对这些人抱任何希望。

在场的人皆没想到他就这么认罪了!

也没料到平日善于阿谀奉承、圆滑世故的何总管竟然能有这样的骨气。

上官瑾也被雁老板手下人的忠诚所撼动。

他以为只要打开了这何明章的口,那凤红雪就得乖乖露面。

后面的—切也是水到渠成......

可到底是他低估了这些人的忠心。

正当他想要下令将人带下去时,就听府衙门口传来—道女子清亮的声音。

“慢着!”

看到来人时,上官瑾凤眸微微眯起。

来人正是凤红雪。

只见她—身茜色衣裙,容貌娇艳,身段玲珑,从头到脚都带着股泼辣劲。

县令小心翼翼瞅了—眼身侧的男人,随即故作威严的拍板呵斥道:“堂下何人?”

只见女子不慌不忙地走至堂下,朝着上首缓身福礼道:“民女就是凤鸣钱庄的老板凤红雪。”

县令听到“凤红雪”三个字后,—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上官瑾。

何明章却在这时突然道:“都是小的财迷心窍才会给银子掺假,凤老板根本不知情,都是小的—人所为,还请大人定罪!”

说罢他将头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

此时何明章已经失去了作用,上官瑾挥了挥手,衙役们立马上前将何明章拖了下去。

矜贵不凡的男人似—点也不急,指尖不急不徐敲着桌面,如同在撩拨人心头紧绷的心弦。

县令却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站起身来带着其他闲杂人等躬身从侧门退了出去。

而府衙的大门也被衙役紧闭,观堂的人皆被挡在了厚重的门外。

“凤老板,久仰大名啊。”

上官瑾似笑非笑地开口。

凤红雪明艳的唇勾起,谈笑自如,“民女的名讳怕不足以惊动堂堂摄政王吧?”

上官瑾也笑道:“凤老板巾帼不让须眉,何必自谦呢?”

凤红雪听到这话后缓缓叹了口气,“什么巾帼不让须眉,钱庄出了今日的事,可见民女到底敌不过权贵,不是么?”

上官瑾挑眉,“那你应知道本王为何如此吧。”

凤红雪微微歪头,指尖玩弄着胸前的发丝,尽显妩媚之态。

“王爷莫不是看上了民女,想要借此让民女臣服于王爷?”


段司音稍微思忖,便回:“你先行去江南帮衬红雪,我随后便跟着赶过去。”

夙祈抬眼,漆黑的眸子盯着帘子里的身影,“您要去江南?”

“嗯。”段司音道:“我现在不能轻易脱身,去江南的事还得让上官瑾点头同意才行。”

夙祈静静盯了她瞬,才淡声开口:“那您务必保重,那边情况紧急,属下今日便就出发去江南了。”

段司音却无所谓地轻笑,“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且放心去就是。”

见她这么说,夙祈便也无话可说,告退后便离开了。

下午,段司音病倒的消息很快传的满府皆知。

直至天要黑时,许久不见的上官瑾终于姗姗来迟。

油灯下,女子一身墨色单薄的衣衫斜倚在榻上。

一头乌丝铺散在胸前肩头,雪白的肌肤光洁似玉,绝美的眉眼带着病弱的软媚。

不知是因为那似曾相识的清冷感还是她太过冷艳的缘故,哪怕床上的人尚在病重,依然的夺目靓丽,令上官瑾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但他很快沉静下来,视线淡淡掠过她苍白的脸,走过去坐在离床不远也不近的圆杌上。

男人一身墨蓝色云纹锦袍,目光似水,浅浅的令人看不清任何情绪。

虽然坐的地方离床有一点距离,却能感受到他温漠又强势的气场。

“听人说你病了,本王过来看看。”

那温润的嗓音里能听出明显的疏离。

“嗯。”段司音声音有点轻,也带着距离感。

随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若不是凳子都还未坐热,上官瑾早就要起身离开了。

眼下他刚来,这么快就走难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又问了一句:“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这么重?”

段司音微微侧开脸,无端给人一种娇柔落魄的错觉。

但她的声音明明是淡淡的,一副不与外人多说道的样子,“我一向身体不大好,大约是昨夜着凉了吧......”

来回禀的大夫明明说她是急火攻心、忧思成疾才突然卧病在床,可她却连这样浅显的事也不与他多说,可见对他的敷衍和疏远。

后来他们二人实在无话可说,上官瑾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绛紫阁后,他便派人查她突然发病的原因。

虽然段司音不愿多说,但他不能不管,毕竟......月儿的毒还指望她的血来解,她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对谁也没有好处。

事情的原委很快就被查清。

原来是今早上段司音收到一封从江南传来的书信,上面说她的外祖母病重,她在听闻这个消息后才会因为太过忧心而犯病。

她自小在她外祖母家长大,自然与她外祖母关系亲厚。

她如此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也在所难免。

次日清早,那道在绛紫阁不常出现的人影再次踏足。

彼时段司音刚用过早膳准备喝药,听见他来,只能将药碗暂时搁置。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看去,就见男人挺拔翩然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他一身绛紫色官袍,更显的矜贵卓然。

段司音的视线在男人眉目如画的脸上浅浅掠过,重新伸手去拿药碗。

上官瑾不慌不忙地走过去,率先拿起碗随后递给样貌还有些憔悴的她。

段司音微微顿了一下,还是抬手接过碗,仰头将黑漆漆的一碗药一饮而尽。

那动作莫名飒爽利落,是上官瑾在其他女子身上从未见过的干脆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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