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我是故意阻挠他:[你闭嘴!
我饿死也不用你管!]我赔着笑脸:[哎呀,我这是为你好。
这么点钱你分这么多份,谁肯踏踏实实地伺候你几十年啊。]这话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比起那一点遗产,几十年的伺候人显然得不偿失。
更不要提这点钱还得几十年后才能拿到。
我趁热打铁:[咱们家存款也就十万多点,车几十年后早报废了,房子也说不好还能值多少钱。
这么点钱,你们一个人到手能有五万吗?
要是少分几个人,这都是亲戚,不给谁都不好吧。]听了我的话,原本以为天上掉馅饼白捡钱的人们都清醒过来了,一个个跑得飞快,生怕自己被讹上,当几十年的保姆。
不管爸爸怎么叫、骂、拦,这些人最终一个都没留下。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但因为害怕被关进医院,也不敢对着我动手,只能把门摔得震天响。
但这不是结束。
我知道,只要爸爸在世一天,他就会不遗余力地给我找麻烦、下绊子。
这世上就是有些父母很奇怪,明明是最亲的血缘关系,但只要看到儿女过得好,他们就跟被上了刑一样的难受。
看着儿女的好日子就备受煎熬,一定要把他们毁了才能舒坦。
所以,我也要把你毁了,往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第二天清晨,我上完夜班回来,从打工的KTV带回了半箱啤酒。
当着爸爸的面,把它们放进了冰箱冰镇。
自从弟弟死后他受了精神刺激,医生就嘱咐我绝对不能给他喝酒。
因为爸爸平时服用的药物里面含有大量的镇静剂成分,酒后服药容易造成麻醉性休克,抢救不及时就会致死。
这本来就不是问题,因为爸爸没有喝酒的爱好,我们全家都不喝酒,家里常年连瓶啤酒都没有。
但现在不同了。
等我补完觉起来就做午饭,在饭桌上,我一瓶接一瓶地大口喝着爽快的冰啤酒,搭配上下酒的小凉菜,舒坦得不得了。
就连一向对酒不感兴趣的爸爸,都忍不住把目光投过来,好奇地盯着空酒瓶。
[你可不能喝。]我打着酒嗝:[医生说了,喝酒对你的病不好。]他现在很烦有人提起他的病,毕竟是精神疾病,谁愿意做个别人口中的精神病呢?
所以他愤愤地摔了筷子:[放屁!
我没病。]我已经有些醉了:[没病你吃什么药啊。]说完也不管他,直接收拾了碗筷继续回屋补觉。
下午六点出门上班前,我还把晚饭做好,顺手把空酒瓶带走。
这一晚的班我精神状态极好,因为我知道,等我再回到家的时候,里面只会有一具尸体。
爸爸的确没有饮酒的习惯,但那是之前。
从前他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自己有份稳定的好工作,家里有三个女人无微不至地伺候,传宗接代的儿子也长大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所以他不需要酒精这种东西来麻痹自己、排解失意。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他只是个被辞退的无业游民,像奴隶一样伺候他的妈妈和老婆都死了,剩下的女儿只会鄙夷他、唾弃他。
就连他最关心的宝贝儿子,也是因为自己间接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