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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完结

七号写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道身影撞破主屋的窗户。重重摔在院子里。黑衣首领瞳孔剧震,他的眼中,沈翊的身形一闪而逝,一道炽白的刀光占据视野。继而,他听到了簌簌风声。那是他脖颈鲜血倾洒喷出的声音。黑衣首领眼中有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这,是什么刀招……”沈翊横刀斜指,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刀名,听风。”“可曾认得?”黑衣首领艰难道:“从未,见过……”说罢,其人便已气绝身亡。斩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六个月潜修时间剩余5年零7个月沈翊侧头瞥向刚刚从主屋跌撞而出的身影。其人是一名面相粗犷的大汉。浑身缠着绷带,伤口崩裂,绷带上四处染红,又平添几处刀伤。面如金纸,全身颓然。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消得一时三刻,便会身死道消。“老大!”一道黑衣从主屋紧跟出来,...

主角:沈翊崔奎   更新:2024-11-06 0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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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道身影撞破主屋的窗户。重重摔在院子里。黑衣首领瞳孔剧震,他的眼中,沈翊的身形一闪而逝,一道炽白的刀光占据视野。继而,他听到了簌簌风声。那是他脖颈鲜血倾洒喷出的声音。黑衣首领眼中有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这,是什么刀招……”沈翊横刀斜指,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刀名,听风。”“可曾认得?”黑衣首领艰难道:“从未,见过……”说罢,其人便已气绝身亡。斩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六个月潜修时间剩余5年零7个月沈翊侧头瞥向刚刚从主屋跌撞而出的身影。其人是一名面相粗犷的大汉。浑身缠着绷带,伤口崩裂,绷带上四处染红,又平添几处刀伤。面如金纸,全身颓然。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消得一时三刻,便会身死道消。“老大!”一道黑衣从主屋紧跟出来,...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一道身影撞破主屋的窗户。

重重摔在院子里。

黑衣首领瞳孔剧震,他的眼中,沈翊的身形一闪而逝,一道炽白的刀光占据视野。

继而,他听到了簌簌风声。

那是他脖颈鲜血倾洒喷出的声音。

黑衣首领眼中有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

“这,是什么刀招……”

沈翊横刀斜指,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

“刀名,听风。”

“可曾认得?”

黑衣首领艰难道:

“从未,见过……”

说罢,其人便已气绝身亡。

斩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六个月

潜修时间剩余5年零7个月

沈翊侧头瞥向刚刚从主屋跌撞而出的身影。

其人是一名面相粗犷的大汉。

浑身缠着绷带,伤口崩裂,绷带上四处染红,又平添几处刀伤。

面如金纸,全身颓然。

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消得一时三刻,便会身死道消。

“老大!”

一道黑衣从主屋紧跟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惨死在院中的黑衣首领。

他看着持刀斜指,杀意盈天的沈翊。

哪里还看不出杀人者是谁。

黑衣的眼中浮现不甘。

他和另一个同僚围攻秦江河,拼着付出一人性命的代价下,才让秦江河伤上加伤。

现在只要再补上一刀,对方必是十死无生!他们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相比于完成任务,他此刻更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攸关。

虽然不知道沈翊是哪里冒出来的强豪。

但看着一地的尸体。

显然是个杀人灭口的主儿。

他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转身便跑,顺势一刀掷向了倒在地上的秦江河。

使的正是围魏救赵之举。

可惜。

他低估了沈翊,也高估了自己。

沈翊虽然不识得秦江河,但刚刚黑衣首领自报家门,他们是巨鲸帮的头目。

那秦江河的身份必然不低。

沈翊身形一闪,犹如疾风卷至秦江河身前,横刀一引,便将飞掷而来的钢刀挡下。

此时,黑衣已然攀上墙缘。

沈翊横刀在手中一旋,一甩。

钢刀化为一道离弦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嗖的一声便扎入黑衣人的后背。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黑衣人当即扑通跌落院墙,身死当场。

斩杀江湖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一个月

潜修时剩余6年零8个月

沈翊长吁一口气。

大丰收!

他长刀一横,铿锵一声收入鞘中。

沈翊俯身到秦江河身侧。

他发现自己再不施救,秦江河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老丈,可否告诉小子。”

“此人的身份?”

沈翊的眼睛瞟向主屋。

老江和江婶就猫在门边。

偷摸着朝院子里探看。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是先前讨饭的青年大发神威,将闯入他家的一众黑衣全都屠了个干净。

虽然沈翊此刻看起来没恶意。

但他连斩数人积累起来的杀意盈天,还是让寻常人心惊胆颤。

老江一听到沈翊的问话。

顿时一个激灵,更是下意识回道:

“此人是怒潮帮断刀堂堂主,秦江河。”

“我在清河上捡回来的。”

沈翊了然。

怒潮帮,巨鲸帮。

他在镇抚司的时候也听说过两帮的恩怨,巨鲸帮据长河江成势,怒潮帮则以八百里流月湖为营。

长河江下游的支流水系正与流月湖交织繁复,两帮的势力也在此交集。

并且爆发多次冲突。

并且近来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帮派争斗,无关正邪。

沈翊也无意去判断是非对错。

他只是觉得其中或许有利可图。

沈翊思虑至此。

一掌搭在秦江河的手腕上,破阵心诀残篇旋即运转,一股醇厚的内力涌入对方体内。

按照心诀所载之法。

沈翊以自身内息搬运周天,开始修复秦江河受损经脉,同时调动对方的内力缓缓流转……

进行自我疗愈和精气神的恢复。

几息过后。

秦江河灿若金纸的脸色,渐渐多了些许红润。

沈翊从怀中掏出几贴金疮药。

这是从镇抚司校尉处抢来的,虽然泡了水,但是貌似还能用。

沈翊揭开药贴。

给秦江河崩裂的几道致命伤口贴上。

治愈效果比起老江家研磨的草药,自是高了不止一筹。

稳定了秦江河的伤势。

沈翊望向老江夫妇,微微一笑:

“老丈,这位秦堂主就让我带走吧,继续留在你处,只怕还会有人汲汲而至。”

老江此刻脑袋发懵,只是默然点头。

此刻天光微微亮。

此处的打斗也惊动了不少邻家,可是大家都闭门不出,没人敢来查看。

沈翊环顾四周。

这满地的尸首。

“老丈,这些尸体,我帮你们处理。”

“要埋了,还是抛尸?”

老江和江婶面面相觑,顿了良久,老江才喃喃道:“麻烦恩公同我将他们沉到清河里。”

沈翊:

“好。”

如此倒也方便。

沈翊先是将几人身上搜了一遍,十分干净,连银子都没有,最多只有几枚铜板。

他一手拎一具尸体。

出了小院,穿过芦苇荡。

用力一掷,将尸体抛入河里。

老江也来帮忙。

就连江婶和阿秀也合力抬着一具死尸,来到河边,让沈翊帮忙抛入江心。

处理完尸首。

回到院中。

沈翊拎起昏迷未醒的秦江河扛在肩膀,朝着老江江婶点点头,又朝着阿秀微微一笑。

旋即快步离开。

老江一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沈翊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芦苇丛。

没过一会儿。

沈翊的身影再度出现,并且扛着秦江河一路小跑回来,他悻悻说道:

“老丈,能否再给带些干粮。”

“这荒郊野岭,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野物,我不是为我哈,我是怕他饿死。”

沈翊指了指肩膀上的秦江河。

噗嗤一声。

阿秀哑然失笑。

原本颇有些紧绷的气氛,也在一笑之间变得轻松起来。

江婶连忙道:

“有的有的,恩公稍等。”

不一会儿。

江婶从厨房出来,拎了一包裹的干粮递给沈翊。

沈翊接过挎在肩头。

反手抛了一粒碎银给老江。

“老丈,这次真走了。”

阿秀忍不住问:

“大哥哥,你要去哪儿?”

沈翊沉吟片刻:

“江湖。”

阿秀眼眸一亮,脆声道:

“若是你以后在江湖上遇到一个叫阿火的人,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秀还在小河村等他!”

沈翊微微一愣。

九州何其大,茫茫人海,我又怎可能碰到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

但他还是笑着道:

“如果我见到他,我会帮你带话的。”

说罢。

人影已再度远去。


晨曦的光从穿过东山的缝隙,洒落在斑驳的古城墙上,披上一层灿金,显得古韵悠长。

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开城门喽。”

这一嗓子吆喝。

蹲在城墙根的,坐在茶摊里的,等在路口的所有出城人们,全都迅速朝着门口围拢。

并排成了一条长龙。

沈翊特意挑了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摊位子,听到吆喝声,单手一撑茶摊的木栅栏,身形矫健地一跨而过,抢先排在前面的位子。

“小子,你赶着投胎吗?!”

身后,一个被沈翊一闪而至,插进空荡的大汉,粗着嗓门大声问道。

在城门前,没有人敢生事。

即便是这种头脑单一,腰挂斧头的莽汉。

所以沈翊并不在意大汉的质问。

只是微微颔首道:

“我不投胎,但我很急。”

“艹,你急尼玛呢?”

“等会儿出门城,给爷说道说道,看你急着干嘛?”

大汉骂骂咧咧中。

沈翊已经跟着队伍顺利行进。

走进城门墙洞,城防的官兵歪歪斜斜站在两侧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只有一个稍微年轻的,有气无力站在队伍旁,例行盘问一些基本问题。

“出城干什么去?”

“江湖游历。”

沈翊横刀斜挎,斗笠布衣,平静地回答。

年轻的官兵随意打量沈翊,俨然一个江湖浪客,开口问道:

“可有作奸犯科之举?”

沈翊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越过自己,看向身后一脸愤懑的莽汉。

他明白,官兵只不过是例行盘问。

表示自己尽职而已。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江湖恶客过路,官兵巴不得对方敷衍两句,便放他们过去。

毕竟若真的起了冲突。

他们这些守城的丢掉性命的可能性反而大些。

“没有。”

沈翊回答出官兵想要的那个答案。

官兵哦了一声:

“走吧。”

沈翊微微颔首,大踏步朝城外离去,身后的大汉着急挥手大喊:

“你小子,有种别走!”

“喂喂喂,喊什么喊?!”

年轻的官兵手中长枪一横。

拦住跳脚的大汉。

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人形容莽撞,一看便是街上惹事的地痞流氓。

惹得起。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老实交代!”

大汉一张凶狠的脸憋得通红,却终究是不敢和官差叫板。

忽然。

城内长街远处传来一阵隆隆马蹄声,一声嘹亮的大喝声滚滚传荡而来。

“今有贼寇于城中行凶!”

“严守城门!”

“严查往来商客!”

这声音极为洪亮,将城门两边几个懒散的士兵全都从睡意中惊醒,立刻嘭的一下蹿了起来,长枪一拦,将莽汉的出城路彻底封堵。

不多时。

一连串马蹄声疾驰而至。

为首两名是身穿玄衣银鹤衫,腰配绣春刀的玄衣卫,他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皂衣的皂卒。

其中一名玄衣卫从腰后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的人惟妙惟肖,正是沈翊:

“贼人沈翊,残杀镇抚司同僚,将受九州镇抚司全面通缉,悬赏五十两。”

玄衣卫威风凛凛,策马而行,将两张画像递给那名年轻的守门兵卒,叮嘱道:

“一张贴在城门前的告示上。”

“一张给你们手持,逐个核对往来客商,勿要放跑贼人,我们……”玄衣卫环顾四周,伸手一指离得最近的茶肆,“就在那里候着,若发现贼人,我等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听明白了吗?”

几名城防官兵聚在一起,一边凑着头去查看画像,一边忙不迭应声道:

“明白了,明白了。”

年轻的兵卒双手抻着画像,眉头微微皱起,画像上的人剑眉星目,两眼深邃。

仿佛蕴含着某种煞气。

最关键的是,此人给他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斜拉拉刺出:

“哎?这不刚才出城的那小子吗?!”

被拦着的莽汉打眼一瞧,立刻认出了画像上的人就是刚才和他起了冲突的沈翊。

竟是镇抚司的通缉犯?

还残杀同僚?

莽汉顿时心中一凉,自己刚刚还想揍他来着,如今想来简直是自己找死。

他只不过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对面可是刀斩镇抚司的极恶罪犯!

怎么可能是对手……

莽汉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氛围凝固……

忽然,铿锵一声脆响。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汉子的脖颈,另一名玄衣卫眼神微眯,语气宛如冬至的朔风,森寒: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莽汉顿时身子一抖,脚下一软,双手抱头,那魁梧的身躯当即跪倒在地:

“官爷!”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刚来的时候,这个,这个沈翊刚刚过了卡,出了城门,我看他沿着官道往北了!”

大汉的声音带着哭腔,将近九尺的大汉,此刻竟然有些委屈扭捏之相,他指着年轻的守城兵卒,连珠炮似的说道:

“就是他,他将人放过关卡的!”

年轻的兵卒当即骇然,经过大汉的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出城游历的青年。

看起来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连忙挥手,向镇抚司官差解释:

“大人,我……我不知……”

噗!

刀光在昏暗的城门洞中一闪而过,带起一捧鲜血,年轻兵卒的胸膛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泼洒,将画像染红。

更是直接溅了莽汉一脸。

莽汉整个人都傻了,一名守城官兵就在他面前,被镇抚司玄衣卫当场格杀?

“哼!”

那名挥刀的玄衣卫啐了一口:“私放通缉犯,贻误缉拿良机,罪该当斩!”

其他几个官差皆是怒视着动手的玄衣卫。

刚刚是他们几个老油条偷懒,故而才让小李独自守卡的,然而,小李却因此丧命!

然而,刚刚小李又怎知沈翊是通缉犯,镇抚司玄衣卫简直是欲加之罪,欺人太甚!

先前说话的玄衣见几名官兵似有不满,同样抽刀出鞘,淡淡说道:

“镇抚司乃皇家直属,先斩后奏,皇权特需,尔等是有异议?!”

在那森寒刀光的逼迫下。

几名城防官兵终究是露怯,低头道:

“不敢。”

“那还不赶紧滚开!”

“若是耽误捉拿要犯,那你们几个脑袋的试问!”

玄衣卫锵然归鞘。

一抖缰绳,骏马扬蹄嘶鸣,从人群中一穿而过,身后的玄衣卫和皂卒紧随其后。

一众人留下一具尸体,马蹄声隆隆作响,转眼便消失在城门之外。

大夏镇抚司。

专擅追踪,缉拿。

两名玄衣卫带队纵马出城,在官道上疾驰一阵,为首的玄衣卫勒马急停,凝神垂目以观。

“那人的痕迹没有了。”

“或许是转向了山林。”

“你们两个……”玄衣卫指了指最后两个皂卒,“回去通知郡城府司,那厮从城北出。”

“让咱们的人从各个要道向北合围包夹。”

玄衣卫转身向着丛林凝视:“我和马成带剩下两人沿着踪迹去追。”

“若能追到此僚,便直接将其拿下!”

最后的两名皂卒抱拳应声。

纵马回转。


沈翊在观察秦江河。

浓眉大眼,胡茬密布而凌乱,有一种粗犷的豪气。

秦江河同时也在观察沈翊。

眼前的青年衣衫褴褛,多有破洞。

十分不讲究。

但是那一双剑眉星目却是让人尤为印象深刻。

结合他昏迷前的记忆。

应该是这青年解决了来追杀他的巨鲸帮头目,救了他一条性命,并将他带到了这里。

那伙儿头目身手不差。

沈翊能安然无恙地解决对方,并将他带到这里,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秦江河在脑海中理清了来龙去脉,深吸一口气,双手抱拳,缓缓开口:

“秦某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沈翊笑着回礼:

“秦堂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是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的任侠。”

秦江河咳嗽两声。

发出一阵乐呵呵的豪爽笑容:

“小兄弟敞亮。”

“你既救了我,所求为何?”

沈翊不再高高站着,而是在秦江河对面盘膝而坐,与之平视。

这一举动让秦江河心中稍稍抒怀。

心觉沈翊并非一个孤冷高傲之人。

“我为求武。”

沈翊吐出四个字。

秦江河目露疑惑。

沈翊笑了笑,继续解释:

“我练家传武学,上有所限,故此踏入江湖,欲求索更加高深的武学传承。”

“秦堂主是怒潮精锐,亦是一堂之主,想必定有些功法诀窍可以与我交换。”

秦江河恍然,他追问一句:

“小兄弟心中属意何种武学?”

“拳脚……”

沈翊顿了顿:

“刀法、心法、轻功身法。”

“皆无不可。”

秦江河了然,他沉吟片刻:

“救命之恩,本当涌泉相报。”

“我等帮派本是三教九流结义而聚,不像宗门大派有许多法度传承的规矩。”

“但是传功传法,这帮派之中亦有规制……”

沈翊自是知道没那么简单。

秦江河所说也是确凿无疑,功法传承素来是门派势力得以凝聚的核心资源。

不可能轻易授予。

多是类似镇抚司一般,让门下子弟以功勋功绩论处奖励。

而且,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

而是像沈翊所得的破阵心诀残篇,一点一点吐出来给门人子弟。

如此才能牢牢将他们拴住,时刻与宗派势力站在统一的战线。

秦江河看着沈翊神色沉静,并未露出任何急躁之相,不由暗自点头,赞许其心性沉稳。

“不过,我这一身武学……”

“心法虽是帮中所传的,但刀法却是我结合帮中技艺和传功长老的指点,自创一道。”

“我可做主将这门刀法传授与你。”

“至于心法、拳脚或者身法功诀,若是小兄弟你愿意加入我们怒潮帮。”

“凭你的本事,很快就能积攒功勋,得授核心要诀。”

沈翊微微颔首。

能得一门刀法,已经达到他的预期。

至于秦江河所提的加入怒潮帮。

他不置可否。

毕竟他现在被通缉的身份过于敏感,加入帮派,总觉不如自己独行来的方便。

“好。”

“那就先以刀法折抵。”

秦江河望着沈翊定定的眼神。

不由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小兄弟见谅。”

“秦某如今行动不便,无法自如演示刀法,可能要等我伤势再恢复一些。”

沈翊微微颔首:

“无妨。”

“我等你。”

咕噜。

肚子叫的声音宛如麦田里的青蛙,清晰入耳,秦江河一摸肚子,咧嘴一笑:

“小兄弟可有吃食?”

沈翊指了指他身旁的包裹:

“那里。”

“我跟捞你上来的老丈要的干粮。”

“先垫垫肚子吧。”

“晚点我出去转转,若是能碰到野味,就再添点儿油水。”


这个时候要是秦江河出了什么岔子。

那沈翊真的会欲哭无泪。

就在傍晚时分。

昏迷了将近一天的秦江河,终于从床榻上悠悠转醒而来。

“陈郁兄弟。”

秦江河第一时间就叫响沈翊的化名。

守在床榻边打盹的沈翊第一时间睁眼应声:

“嗯。”

听到屋内的响动。

守在院子里的季成空和赵秋山连忙在外敲响屋门,交替喊道:

“大哥!你醒了吗?”

“帮主!”

沈翊瞥向秦江河。

秦江河微微颔首,解释道:

“自己人,是我堂中的兄弟们。”

沈翊啧了一声:

“未必呐。”

秦江河一愣,旋即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内鬼绝不会是他们。”

“我以我自己的性命担保。”

沈翊微微一笑,不答话。

秦江河朗声道:

“进来。”

两人推门而入,看着转醒的秦江河,皆是露出一脸欣喜之色。

秦江河先是询问帮中和堂内的情况。

怒潮和巨鲸仍是相互攻伐。

互有胜负。

断刀堂近期则是在发力找寻秦江河的踪迹,即便遇到夜叉分舵也是先避而不战。

三人一番交谈,都没有避讳沈翊。

赵秋山几次欲言又止。

看向沈翊的眼神也颇有不满。

想要提醒秦江河还有沈翊这个外人在场,但秦江河却是像是没看到赵秋山的眼色。

季成空心中讶然。

虽说秦江河素来重情谊。

但从他如此不避嫌的态度来看,秦江河对沈翊的信任,可见一斑。

秦江河眼中顿现凌厉的眸光:

“成空,彻查堂内上下。”

“找出泄露我行踪的内鬼。”

季成空微微颔首:

“是。”

“此外……”

秦江河眼中的光,变得柔和:

“沿着清河向下十里外,有一处小村庄,去找到一户江姓人家,他们救了我性命。”

“替我送些谢礼去。”

赵秋山大手一挥,拍着胸膛:

“大哥,这个包在我身上。”

“绝不会亏待咱们的恩人。”

季成空又道:

“既然堂主已醒。”

“我们还是尽快回转断刀堂吧,那里更加安全。”

秦江河自是应允。

季成空和赵秋山两人领命离开,一个着人收拾行装,一个吩咐人去找寻十里外的小河村。

秦江河望向沈翊:

“如何?”

“还是心有疑虑?”

沈翊不置可否,只是催促道:

“走吧。”

“送你回堂里。”

“你传我刀法,我们的交易就两清。”

秦江河闻言半开玩笑,半叹息道:

“其实我是想和你交朋友的。”

沈翊笑了笑:

“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秦江河诧异:

“从小到大?”

沈翊微微昂起头,眼中浮现追忆:

“从我来到东郡。”

沈翊这话很怪。

秦江河琢磨了一阵,不得要领,门外已经有断刀堂子弟来报,已经可以启程。

有了帮众护送。

回程的路其实很是顺利。

从清河镇出,向东十里,转入一座小丘之后,一片黑压压的建筑群错落平原。

古朴又不失典雅。

门口矗立着高大的牌楼,沈翊站在牌楼前抬头仰望,但见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断刀堂。”

尽显江湖草莽,气象恢宏。

到了。

门里顿时出来一众堂里的精锐。

恭迎秦江河安然返回。

沈翊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欣喜,看来秦江河的人缘和威信都不错。

进入断刀堂。

沈翊以坐上宾的身份被设宴款待。

有酒有肉,各个恭敬礼貌。

自从来到这世界,沈翊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尊重和款待过。

沈翊只是赞叹。

赞叹过后,便将这种感觉忘却。

想要在这世道生存。

麻痹松懈,只会招致祸患。


傍晚的清河。

夕阳洒落,斜晖脉脉。

打渔的老江身披蓑衣。

撑着一叶扁舟悠悠涉水,准备回村。

船尾捆着的两个大竹篾箩筐里,有新鲜渔货正在活蹦乱跳。

他住在清河边上的小河村。

村子里基本上都是靠打渔为生,渔货就卖给怒潮帮收货的人。

清河作为江淮郡和东郡的分界,蜿蜒流淌,汇入八百里流月湖的水域。

这一片都是怒潮帮的地盘。

寻常江湖客都不敢在此间闹事,即便镇抚司也不轻易涉足,凡是有滋事的……

很快便有怒潮帮的帮众找上门。

不过那是以往时候。

老江听上游东郡的渔人讲,最近却是不同了,据说长河江的巨鲸帮正在和怒潮帮火并。

东郡长河江附近的渔人多有遭殃的。

无家可归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甚丢了性命才是没地儿去说理。

老江心里叨念着。

希望怒潮帮能将巨鲸帮赶走,还流月湖和清河流域一个清静。

忽然,他抬眼的余光里瞧见一截横木从江上飘来,老江本是没有在意……

但他好似觉得不对,使劲揉了揉眼睛。

终于看清好像有个人影正趴在横木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过去。

老江心中一动。

难不成是落难的渔民。

想到此处,老江没有犹豫,当即撑船向着横木靠了过去。

随着逐渐靠近。

只见横木上趴着一个身穿黑衣褴褛的男子,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身上更是刀痕密布。

麻烦!

老江心中立时升起警惕。

这人明显是江湖中人,浑身刀伤更是预示着他遭遇了麻烦。

老江本不想管的。

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

江湖事。

掺和的越多,危险越高。

然而,他正想摇船离开,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横木上趴着的人脸。

那是一个浓眉大眼,长相粗犷的大汉。

老江揉了揉眼睛。

仔细一瞧。

大汉的腰间有半截刀鞘露在外面,刀鞘宽大,深红如血,样式十分特别。

老江当即冷汗直冒。

赶紧调转船头靠了上去。

用船蒿将汉子的胳膊勾起,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将其从横木上硬生生拖上了小舟。

老江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

赶忙将大汉拖进小舟的乌蓬里,然后跨上船尾,拼命摇着船桨,架着小舟离去。

只是在老江离开不久后。

一群身穿劲装持刀的汉子,杀气腾腾地沿河而来。

他们望着空荡的河面。

面色深沉如水。

旋即继续沿着清河下游而去。

……

夕阳渐沉,落入远方清河的河面。

老江撑着船,载着大汉朝小河村驶去。

很快,天色就黑了。

一轮明月悬于平野之上。

小舟拐入河边的一条清溪,行至不远,一道俏丽身影亭亭立于岸边。

少女听见小舟划水,原本沉静的身影瞬间雀跃起来,高兴地朝着小舟挥手:

“阿爹!”

老江长声一应。

岸边的少女一身青袄长裙,眉目清秀却透着一股青涩,在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娘还等着咱吃饭呢。”

老江纵身跳到岸边,将船绳绕在自己腰上,同时低声道:

“阿秀,我捡到个人。”

“快帮我搭把手。”

阿秀一听老江的语气不对劲,赶紧帮忙将小舟拖到岸上,拴在岸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老江又跳上小舟去。

从里面拖出一个昏迷的大汉。

阿秀眼中透着好奇。

“阿爹,这是谁啊?”

老江瞪了她一眼,催促道:

“丫头问那么多干嘛。”

“还不快来帮忙!”

阿秀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上前帮忙,两人将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的大汉抬下小舟。

老江扛着大汉赶紧离开河岸,阿秀则拎着小舟上的两筐鱼货,跟在后面。

两人行得很快。

几乎一刻不停歇,趁着夜色回到家中。

老江家在小河村最外围,与清河接壤,所以,两人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

嘭的一声脆响。

老江几乎是撞进院门。

然后转身催促跟进来的阿秀将木门带上,并上了门栓。

“啊……”

老江的媳妇从厨房走出惊呼一声。

“这,这怎么回事。”

老江急切道:

“快来搭把手,抬到后院,找点儿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子。”

江婶立刻从呆滞中醒觉,两人将大汉抬着到后院的侧屋的木板床上。

又合力将沾血的湿衣褪下。

阿秀拿着村里止血的草药碾磨成粉,涂在汉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

然后再用干净的灰布包裹起来。

如此操作一番。

大汉的脸色有些好转。

不再是泛着铁青的死白。

老江一家三口站在床前,皆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都累的够呛。

阿秀看着床板上这个硬朗粗犷的大汉,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爹,这人浑身是伤。”

“都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你不是说江湖事,最危险的吗?”

老江怔怔地看着昏迷的汉子:

“我认识他。”

“他是怒潮帮断刀堂的堂主,秦江河。”

“有年暴雨,清河涨水。”

“我的渔船翻了,就是被他从河里捞上来的。”

“后来他还特地让怒潮帮的大船靠岸,将我送回岸边,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阿秀低声惊呼。

怒潮帮是流月湖域的大帮,断刀堂是其分堂,主要在清河上下游活动。

可以说清河两岸的百姓能够安稳度日,全都要感谢断刀堂的庇佑。

江婶则有些许怨辞:

“老头子,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老江挠挠头:

“害,这不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嘛,不出船,咱们一家吃什么。”

江婶旋即看向昏迷的秦江河:

“秦堂主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我们确实不能不管!”

她旋即又面露愁容:

“但这秦堂主高高在上,有断刀堂百千帮众拱卫,怎么会落得满身是伤,还被你捡到了呢?”

老江道:

“我在河上听人说,怒潮帮和巨鲸帮在长河江开战,附近的河域都受到波及。”

“秦堂主这模样。”

“莫不是断刀堂被巨鲸帮挑了?”

“但也没听说有这事儿啊?”

阿秀瞧着三个臭皮匠也合计不出个所以然,忙出声催促:

“咱们还是快出去吧。”

“别耽误秦堂主休息。”

阿秀说的有理,三人便出了房门。

此刻已是月出东山。

江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这回来一通忙活。”

“厨房里还热着饭呢,咱们先去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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