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被她骗了!她,她,她疯了!跳河里疯了!不是我!不是我!”
田玲玲生怕自己也被张丽华在大街上哒杀,一口咬定田甜疯了。
“那钱怎么解释?”
“是,是我看你都跳河了,太可怜,所以,所以才给的!”
何建军边说边朝张丽华使眼色,张丽华深吸一口气才没当场发作。
田甜知道她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认了,但也没关系。
田玲玲见状洋洋得意地看向田甜,哼!还想和她斗?差点就坏了她的好事,看她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你个不要脸的!还敢诬赖你姐!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朱翠翠追着出来的,怕田甜返回去,还带着田小宝,这一看就忍不住了,死丫头别搞脏了她的闺女!
田甜早瞥见两人了,这不又送来一个现成的证据。
朱翠翠被田甜一看,仿佛想到了刚刚在家那一幕,她真的有种田甜要废了自己手的感觉,吓得头皮一紧,没往前冲。
田玲玲见她娘没像说的那样撕巴了田甜的嘴,还有些气闷。她非要这个贱人今天付出代价,让她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田甜,你不是说是你姐吗?咋感觉不像啊?”
“对啊,田甜,不是你也不能乱说个谁啊!”
“我看啊,肯定不是田甜!”
“…”
“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证据证明是她,田玲玲!”
田甜话一出口,田玲玲和朱翠翠都心里一惊,难道她还留了什么证据?
不对,丝巾已经被自己拿走了,她不可能有!田玲玲想到这又松了口气。
看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田甜有些好笑,以为自己拿她没办法了?
“大家可以看看田小宝!他脖子上的项圈,厂长夫人熟悉吧?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们这里只有一家卖银器的,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所以老板记得很清楚每件东西的来龙去脉。
“我记得它!”
银店老板拊掌惊呼,众人都投去目光,只有厂长头上冒出了细汗。
“那项圈不是卖给了何厂长嘛!”
厂长夫人闻言不顾一切地挤到田小宝旁边,抓起项圈就仔细看了看。
“这是我的!我的!是我大姐给我的!”
田小宝以为大家要抢他的项圈,大声地朝张丽华吼,田玲玲脸顿时白上了几分。
银店老板的话引发的动静可不小,田甜看向田玲玲,没有得意之色,一脸的平静。
“邪不压正,这项圈怎么来的,大家想必都知道了吧?清者自清,浊者与乌鸦一般黑!”
“啊啊啊啊啊!我打死你!”
张丽华发疯般推开田小宝,冲去厮打起何厂长来。
“我让你买给虎子,你买了吗?和我说钱不趁手,合着给小狐狸精就有了?!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她两人只得虎子一个孩子,张丽华早前早前因为虎子身体不好,听人说戴个项圈能压一压病气。
就想着让何建军给买个,都看好了,那日却和她说钱不趁手,改天再买。
她一直追着要,一直没要到,现在好了,戴小狐狸精弟弟身上了!
“天杀的啊!我的虎子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个搞破鞋的爹啊!”
张丽华撕心裂肺地喊,她看到那个项圈的时候已经理智全无了。
她知道何建军有钱,不买就不买,但肉烂在锅里,还是她们家的,但她的善解人意换来的却是钱给小狐狸精花了!
她恨啊!
“搞破鞋?要命咯!”
“这…”
众人的三缄其口,连那个词都不敢多说,面面相觑。
田甜早就料到了现在这幕,张丽华前边还可能被何建军的甜言蜜语打动,听他的不声张。
但这一连串实打实地花钱,再心大的女人都忍不住!
何建军整张脸煞白,又气急,怒气冲冠地给了张丽华一巴掌。
“你这婆娘一张臭嘴乱说什么!”
张丽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话里的问题有多严重。
“不是,不是,我…”
“我是革委会的!”
一个年轻的小伙拿着喇叭喊了一声,何建军都要跪下了,是他听惯了,但也打心底里恐惧的那句话。
“快走,快。”
围观的众人不敢再多待,互相使眼色地离开了。
朱翠翠已经被吓懵了,她原先被挤着,想出手都奈何不了什么。
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就搭进去一个闺女!
她的闺女啊!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朱翠翠见田玲玲满脸的恐惧和哀求,赶紧找补道。
“是,是她!是她满嘴喷粪!”
田甜看着朱翠翠指着张丽华骂,两人互相推诿,却没人再敢提田甜一句。
“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妹妹说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和他!你刚刚都说他搞破鞋了!”
张丽华见丈夫心如死灰的样子也怕了,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地求饶,说自己是口不择言。
这时候要是何建军捞不着好,她和虎子两人日后的日子怕还不知道咋过呢…
可自称革委会的男子才不会管,他本来就带有目的来的。
何建军找的关系是男子岳父的对家,早就想把他也干掉了,这次抓到小辫子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
何建军恨恨地看着张丽华,她慌了,她第一次见到丈夫这种眼神,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心上。
“站住!”
朱翠翠想趁乱带走田玲玲,被男子发现阻止了。
按照惯例,两人都会被发派到边疆去建设改造。
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朱翠翠眼见没法挽救,就盯上了原先张丽华承诺的钱。
“死丫头,给我拿来!”
“不可能!这是她们诬赖我,殴打我该给的赔偿!还是也想让革委会同志来评评理?”
田甜威胁道,张丽华立刻站了起来,钱她知道自己拿不回来了,要是把自己也搭进去她的虎子可就完了!
“我呸!你这黑心肝的,这是给你的钱吗!怪不得教出这么个水性杨花的闺女,个没种的,还欺负人留下的娃!我呸!”
张丽华火力全开向朱翠翠,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革委会的男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不改色又带点讥诮地看着几人互骂。
田玲玲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娘,救我!救我!”
“同志,同志,都是这个破烂货勾引我的,不是我主动的啊,不是我!”
何建军像大梦初醒一般,疯狂想把自己摘干净。
一些胆大的还在围观,叽叽喳喳地讨论,这闹剧可比唱戏好看多了。
田甜拿着钱就走了,这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了吧,希望她来世能有个去处。
至于她,动荡的时候只需找个地方养精蓄锐,等改革开放那一缕春风吹起的时候再伺机而动,她应该有属于她新的风华。